偈頌二十五首·釋普巖
其一
豁開戶牖，直出直入。
鮎魚上竹竿，俊鶻趁不及。
其二
出現楊州，坐斷壽丘。
腳跟不點地，贏得一身愁，不是冤家不聚頭。
其三
日面月面，霹靂閃電。
直下來也，急著眼看。
其四
馬頭回，牛頭沒。
一字入公門，九牛曳不出。
其五
箇樣皮毛，千化萬變。
黃梅鷲頭，謾自流傳。
後代兒孫，可貴可賤。
其六
坐而不住，住而不坐。
滴水生冰，因風吹火。
其七
此香堪笑又堪悲，剛把愁腸說向誰。
冶父山前曾落節，千鈞之重一毫釐。
其八
離四句，絕百非。
清寥寥，白滴滴。
直透萬重關，不住青霄外。
千手大悲提不起，爍迦羅眼莫能窺。
其九
風雲合匝，龍虎交馳。
一進一退，各適其宜。
叢林烜赫，慧命流輝。
壽丘麵皮厚多少，惟許通方作者知。
其一○
入院數日來，人事閙鬨鬨。
兩腳走如煙，眼不見鼻孔。
其一一
歸來出去，迦葉貧，阿難富。
出去歸來，南天台，北五臺。
目前包裹，滿面塵埃。
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西。
其一二
近之不遜，遠之則怨。
無義無情，可貴可賤。
一年一度雪深冤，畢竟無人是的傳。
其一三
故人方外來，相見便相悉。
倒指三十年，道義同一日。
鐵壁銀山，十分狼藉。
直得同聲相應，同氣相求，西河師子在汾州。
其一四
毒攻毒，楔出楔。
老曹山，不識別。
那裏是者僧喫酒處。
其一五
令不虛行，箭不虛發。
儻或躊躇，二九十八。
其一六
洞門無鑰，劍閣崔嵬。
風露高寒，且非人世。
是則是，天上人間知幾幾。
者僧一問不將來，黃蘗通身是泥水。
其一七
一陽生也，樹頭驚起雙雙魚，石上迸出長長筍。
即日伏惟兩序，高人現前清衆。
履茲長至，倍膺戩穀。
喝一喝，俗氣未除。
其一八
季春漸暄，鳥啼花笑。
恆沙數見聞覺知，悉皆了了。
其一九
一葉落，天下秋。
一塵起，大地收。
臨濟掌黃蘗，南泉喚趙州。
開口不在舌頭上，夜濤催發海南舟。
其二○
顯慈鼻祖，諾庵法兄。
機如電掣，辯似河傾。
無心相撞著，分外得人憎。
彼此不堪爲種草，先師之道轉竛竮。
其二一
斷楊歧正脈，壞臨濟綱宗。
赤土塗牛奶，密室不通風。
身前身後不了，深瘞白雲之中。
非父非子，狹路相逢。
澗藻溪蘋相鈍置，謝郎錯認釣魚船。
其二二
老訥今朝死，老巖今日生。
二俱無伎倆，有夢不同牀。
夤緣繼踵，香火荒涼。
肝腸鐵作也須裂，驪屎如何比麝香。
其二三
老洞山玷辱宗風，泰首座埋沒自己。
雙雙繡出鴛鴦，千古扶持不起。
其二四
四年承乏雲峰寺，暗寫秋腸寄阿誰。
每到十一月初五，一狐疑了一狐疑。
故我開山伏虎禪師，指柳駡楊，傷龜恕鼈，你死我活。
莫說一碗粗茶一炷香，也勝和盲㪍訴瞎。
其二五
項短耳聵，千妖百怪。
如是三十年，續東山正脈。
我也錯商量，三拜一爐香，一任傍人說短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