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實驗-讀書筆記

出自楠悦读

思考一個難題最好的方法是什麼?我們應該怎樣着手處理有關自然、道德以及形而上學的大問題?怎樣給出富有創造性的回應,挑戰被認為是標準的概念、消除偏見以及先入之見?

一種方法是利用問題本身,並且以一種它擔負得起的富有創造力以及洞察力的方式來構建它,以明晰取代混亂,使晦澀變得可理解。這些都是「實驗」所支持的東西。在現代,或許就科學而言,術語「實驗」意味着一種在現實世界中實施的物理的實踐操作。但是,它可能還有許多更寬泛的定義,例如一種能徹底保持理智以及發揮想象的思維方式。愛因斯坦稱這種「實驗」為「思維實驗」或者「思想實驗」。

在本書中,「實驗」這個術語包含了悖論以及類比,如:用於舉例說明,測試並梳理論證以及假說的情境,推平邏輯矛盾並推進理論破壁。

自然世界的思想實驗

思想實驗」是愛因斯坦提出來的,叫「保持絕對理智,又可以發揮想象的思維模式」。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夠通過實驗的方法來解決。

比如,你不可能讓一個電梯,突然從空中直接地墜落下去來完成一個科學的實驗,那樣會傷害到別人。但是,我們可以通過思想,我們可以想象。這種沒有邊際的、自由的,但又在理智框架之內的想象,能夠幫我們探索很多哲學、科學、倫理學的問題。

「阿喀琉斯與烏龜」

阿喀琉斯是古希臘的一個戰神,特別能打仗,跑步很快。然後芝諾說,阿喀琉斯追不上烏龜。為什麼追不上烏龜?因為烏龜比阿喀琉斯提前出發一段,然後當阿喀琉斯追到烏龜的位置的時候,無論多少,烏龜都會往前再走一點。所以,阿喀琉斯永遠追不上烏龜。

誰能夠反駁這件事情呢?沒有人能夠反駁。但事實是阿喀琉斯能夠追上烏龜,但是芝諾所講出的這個道理,你沒法反對。因為的確阿喀琉斯在走這段路的時候,烏龜肯定要往前走一點,不管多少,肯定要走一點。

那麼,阿喀琉斯在走烏龜這一段的時候,他也得花費點時間吧,在這點時間裡邊烏龜也得走一點,所以按照這樣的思路推下去,阿喀琉斯一輩子也追不上烏龜。事實上,就是因為那時候的人們沒有能夠理解極限這件事情,也就是說,烏龜所走的所有的這些路線加在一起,它總的也不會超過阿喀琉斯這一步。

無限個二分之一加下去的總數一,它不可能加出一點二來。所以,芝諾悖論就給我們打開了人類開始用思想實驗解決問題、探討問題的一個窗口。你確實覺得很難跟他辯論,直到人們後來發現了這就是求極限。當阿喀琉斯能夠走過「一」的時候,他就超過了這個烏龜,這是第一個人類歷史上非常有名的悖論,叫芝諾悖論,也就是無限的烏龜的悖論。

伽利略的球

在伽利略之前,亞里士多德認為,這個世界上重的東西下落得快,輕的東西下落得慢。為什麼呢?比如羽毛飄得很慢,這個球下得很快,所以大家很直接、很簡單地觀測的結果是認為越重的東西下落的速度越快。

伽利略做了一個思想實驗來解決這個問題。打破了亞里士多德所認為的,重物一定下墜得更快的道理。那麼,羽毛為什麼下落得慢呢?因為有浮力。如果沒有浮力,在真空管當中的話,羽毛下落的速度和球是一樣的。這就是伽利略所做的貢獻。

荒野之時

什麼叫荒野之時?有一些人堅定地認為,地球是造物主造出來的。為什麼呢?如果你走在一個荒野當中,確信這個地方沒有住過人,是一個荒野,然後在這個荒野當中撿到了一塊手錶,這個手錶的設計極其精妙。

這時候,請問:你會認為這個手錶是哪兒來的?難道你會認為這個精密的手錶是從地裡邊長出來的嗎?不可能,這個精密的手錶,一定是有一個人認真地設計做出來的,放在這兒。

所以,你看一下,我們人類的眼球設計得多麼精妙,你能夠看到繽紛色彩的世界。這些東西,如果不是有一個造物主認真設計,怎麼可能有?這叫荒野之時。在當年大量的人反對達爾。但是達爾文通過他的研究,告訴我們,我們的大腦壓根就是一個拙劣的設計,千萬不要以為我們的大腦是完美的設計。

我們的大腦是一個拙劣的設計,只是適應了現在的環境而已。我們的大腦有特別多的問題:特別容易短路、特別容易忘東西、特別容易衝動、特別容易被騙、特別容易相信別人的東西,我們是完全感性,而不是理性的動物。 它並不是一個精妙的儀器,只是它在慢慢地進化過程當中,湊合能夠適應我們現在的環境而已。而地球一步一步地發展到今天,不是有一個造物主在刻意地關照地球,而是因為我們地球在發展的過程當中,實現了「金鳳花環境」。

什麼叫「金鳳花環境」呢?有個姑娘叫金鳳花姑娘。金鳳花姑娘要求做什麼事都要恰到好處。喝水要不冷不熱,坐椅子要不軟不硬,睡在床上要舒服等等。而地球在發展的過程當中,必須滿足「金鳳花條件」你才能夠發展。所以,達爾文說,我們進化出這樣的眼球,進化出這樣的大腦,根本不是什麼荒野之時,有一個人在做這樣的設計。而是我們足夠幸運,而是這個自然界就在不斷地篩選。

你們知道人類未來發展的趨勢是什麼呢?就是人類的胳膊會變得越來越長,腦袋會變得越來越大,然後腿會變得越來越短,肚子會變得越來越胖。原因就是人類不需要那些部分。

倫理學的思想實驗

接下來我們簡單的來了解一下倫理學的思想實驗,我主要說說其中3個思想實驗。

電車難題

有一個最常見的倫理學的悖論,叫「電車難題」。意思是說,你在電車上駕駛電車,這時候發現電車的剎車失靈了。但是,在電車的軌道上,有五個小孩在玩。如果你控制這個電車,那五個小孩死定了。但是,這個電車恰好可以扳道岔,如果你能夠把這個電車的方向打一把的話,你可以走上另外一條道。但那條道有一個無辜的修路工人正在那兒修路。

請問:你要不要扳這個道岔?

這就是說,如果你任憑它自然發生,那麼死去的是那五個孩子,但是如果你主觀地做一些事,扳了岔道,死去的是一個無辜的人。因為這個人原本可以不死。他原本站的那個地方是安全的。但是因為你的決定扳了道岔,讓那個人死了。你會選擇什麼?

那麼假設你不是那個駕駛員,你是那個在道邊扳道岔的人,這時候,你會怎麼選?駕駛員什麼都沒做,但你在道邊扳道岔,你會選擇扳還是不扳?

那麼另一個說法:假設你不是扳道岔的人,你也不是那個駕駛員,你是站在橋上目睹這一切的那個人。這時候,你旁邊恰好有個胖子,然後假如你把這個胖子從這個天橋上扔下去,摔在那個鐵道上,就能夠救那五個小孩的命,你要不要扔?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有大量的人會選擇不扔,但是當你說我要不要扳那個道岔的時候,很多人說可以扳。其實,結果一樣,扳道岔是殺那個人,把這個胖子從橋上扔下去,也是殺這個人。但是問的語境不同,人們就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其實,我們生活當中,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生活在「電車難題」當中。我們要不要犧牲局部的利益來保護更大多數的利益?是功利主義還是道德至上?道德至上,就意味着你最起碼不能主動做壞事。功利主義,意味着我主動做壞事,只要結果好就行。

所以,這會是一個無休止的爭論。

」救生艇地球「

假如你在一個救生艇上,這個救生艇有60個座位,已經上來了50個人在海上漂着,能夠活下來。但是,海裡邊還有100個人在求救。

請問:你要不要把船開過去救這100個人?如果你把這個船開過去救這100個人,這100個人可能都會往這救生艇上爬。但你的艇上只有10個座位,最後可能會導致整個艇會翻掉。然後所有的人都會死。但如果你不救那100個人,你艇上還有10個空座位,你又會於心不忍。怎麼辦?

有人提出來一個反對意見。他說這個前提不對,船上並不是只有10個座位,很多地方放着行李,你應該清掉你頭等艙的行李,換那些人上來坐。這是一種比喻。然後也有一派人說,這是我的權利,我只要內心不覺得內疚,我就不需要去。

少數派報告

有一種計算機是預防犯罪計算機。偵測到小王會在兩周以後犯罪,所以為了防止小王犯罪,我把小王先抓了再說。

這時候,請問:這個事對小王公平嗎?

就是你來抓我的時候,我說我沒犯罪,我沒有這個想法。但是計算機說,我已經監測到了你在兩周之內會犯罪。然後我說,不行,不能抓。我跟他打,打的結果是兩周之內真的犯罪。

所以,由於「少數派報告」的報告,這個預防犯罪的行為導致了我這個行為,真的變成了一個犯罪行為。那你說它到底是預測對了,還是預測錯了呢?我們能不能夠針對這個預先的錯誤和可能的傷害做出回應呢?這一點其實已經非常現實主義了。這是在現實生活當中經常會出現的狀況。

9·11以後,美國的副總統切尼曾經提出過一個叫「百分之一主義」:「如果某人在未來可能從事恐怖主義活動,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美國政府也有理由立即宣布他有罪,以此來提早扼殺潛在的恐怖主義行為。這意味着就算你只是策劃了一場犯罪且尚未實施,都會被視為犯罪嫌疑人而被起訴。」

後來,有一個醜聞案件,就是當頒布了「百分之一主義「的規矩之後,大量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和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探員開始進行釣魚執法。因為他們有法律的支持,我在釣魚執法的過程當中,發現你有這樣的傾向,我就可以抓你。

後來,他們抓了一個叫阿里夫的人。阿里夫被釣魚執法的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誘騙去一個導彈交易的現場。阿里夫是在旁邊看的那個人,然後被宣判有罪,判刑15年。

為什麼呢?法官是這樣說的:「阿里夫是否真從事了一場恐怖主義行為呢?我們並沒有證據。但是,他有意識形態……我們的調查只關心他將要做的事,以此來採取相應措施。」

15年徒刑,看似是有哲學意味的倫理學的悖論,但一旦真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們面對倫理學、面對哲學要嚴肅一點。

哲學思想實驗

好,接下來我們再來說說,哲學思想實驗。

柏拉圖的『洞穴寓言「

柏拉圖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被拴着繩子,拴在一個洞穴裡邊的。然後我們不能回頭,所以,我們不知道真實世界什麼樣。每天看到洞穴上的都是外邊有人放一個火把,然後表演皮影戲。那個皮影戲投射在那個洞穴的牆上,我們就以為那個東西是事實。

柏拉圖用洞穴寓言告訴我們,我們的認知是偏頗的。然後這時候,如果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外面才是真實的世界,號召大家到外面去,甚至會受到洞穴人的反對。他們會說,不對,這裡邊才是事實,我們根本不相信那個東西。

實際上,很多人都在這個洞穴當中,我們永遠被自己的無知所限制。柏拉圖用洞穴實驗,告訴每個人謙卑是很重要的。

笛卡爾的」邪惡天才「

有一天笛卡爾問自己,我怎麼能夠確定我所知道的東西都是真的呢?萬一我腦海當中有一個「邪惡天才」,他控制了我所有的神經和感受,他把所有的這一切都替我設計好了,他讓我感知到我在做這些事。但其實不是真的,有沒有可能?

笛卡爾想來想去,快瘋掉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出路。「笛卡爾說即便在『普遍懷疑』當中,也存在一個『正在懷疑』的中心自我。這也就是說,「如果我確信自己是某物,那麼我確實存在」。

「笛卡爾的毀滅性工作展示了我們能確切了解的事物是多麼稀少,這比他試圖在宗教觀念的基礎之上重建知識論這一舉動帶來的影響更大。」

「諾齊克的體驗機」

你願不願意,享受躺在盒子裡邊體驗的生活?就是你現在交一筆錢,我讓你完全享受。比如,你想考清華。我保證讓你考上。怎麼做呢?那就是植入程序,把你能夠想到的最美好的東西,全部通過諾齊克體驗機幫你實現。

「諾齊克的體驗機」說明什麼呢?諾齊克把所有這種近乎於自殺的方式獲得幸福感。當然幾乎沒有人願意做這樣的事。所以,這個思想實驗的關鍵點,是告訴我們什麼呢?它「不僅表明大多數人將選擇真實生活而非愚人的天堂,而且還表明,真實性才是人們最『要緊的事』,也是受重視之物。

諾齊克力圖反駁他眼中享樂主義的核心設想——人們應做的是能帶給他們最大快樂的事。」這是享樂主義的說法。「因為大多數人會選擇以『不那麼快樂』的方式生存而非與機器相連。」也就是說,「人們會選擇一種並未將快樂最大化的真實生活,而非機器那種虛擬的享樂主義,所以諾齊克斷定,享樂主義必然是錯誤的。快樂絕非幸福的終極度量。「

我們知道,除了體驗以外,還有些更重要的事,諾齊克總結道:通過想象一台體驗機的存在,我們才能意識到自己將不會使用它。所以,通過這些思想實驗,我們才能夠認清我們的本心到底要什麼。所以,如果我們學會了用思想實驗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美妙。

思想實驗 導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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