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成功-讀書筆記

出自楠悦读

作者丹尼爾·科伊爾,暢銷書作家,其著作《蘭斯·阿姆斯特朗的戰爭》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紀實作品《硬球》記錄了一群孩子的棒球競技旅程,是好萊塢電影《臨時教練》的劇本原型;暢銷書《一萬小時天才理論》推翻了普通人對天才的一切想象,解釋了天才背後的成功秘訣。曾擔任美國特種部隊、職業運動隊、學校和其他組織的顧問。現擔任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克利夫蘭印第安人隊特別顧問、美國娛樂與體育電視台顧問和製片人。

在《極度成功》這本書中,作者揭示了打造高績效、高凝聚力團隊的三個強信號,為打造一支具有超強的創新能力與問題解決能力,能夠不斷突破自我的團隊提供了行動路線圖。


歸屬信號

它是幫助團隊創建安全聯繫的一系列行為,包括空間距離、目光接觸、注意力、肢體語言等。接收這些信號後,我們就會覺得自己很安全。安全感能讓人放鬆警惕,但它的作用常常被低估,人們覺得它不會帶來什麼實際影響。但在作者看來,安全感並不是無足輕重,而是建立團隊強大文化的基礎。如果一個人在團隊中沒有安全感,很難全身心投入。如果一個團隊缺乏安全感,就會接二連三地出問題。

比如,美國有個「民兵」導彈營,這裡的導彈兵負責控制「民兵」Ⅲ型導彈,這是一種非常有殺傷力的武器,單個導彈釋放出來的能量,是二戰時美國投放到日本廣島原子彈的20倍。導彈兵的工作很重要,可有段時間,他們接二連三地出問題。比如,有的人涉嫌非法持有、吸食以及分發可卡因和迷幻藥,還有的人為了應付測試,在手機里藏了作弊系統。我們直覺上會認為,是這些導彈兵個人素質、私德不過關。導彈營的領導者也這樣認為,就採取了很多措施,確保導彈兵每天都能保持最佳狀態,隨時待命。可是,這些舉措沒有產生效果,導彈營還是不斷出現問題。

作者採訪了一些當過導彈兵的人,他發現,他們都是頭腦敏銳、能言善辯的人,離開導彈營後都獲得了成功。作者認為,這說明了導彈營接連出現問題,可能不是導彈兵的個人原因,而是團隊文化破壞了成員的安全感、團隊的凝聚力。

導彈營的導彈兵被分成兩人一組,24小時輪流在導彈地下發射井裡駐守,這裡陰冷狹窄,陪伴他們的只有那些存放了幾十年的導彈,很顯然,他們缺乏社交和情感上的聯繫。在職業生涯方面,導彈兵原本與飛行員一樣重要,還能轉到空軍其他部隊。然而,冷戰結束後,導彈兵的職業未來也改變了,他們在導彈營沒有晉升機會,也沒機會去其他部隊。缺乏社交聯繫、沒有職業未來的導彈兵,還得面對層出不窮的測試,有的測試甚至要求導彈兵背誦一疊12厘米厚、雙面打印的發射密碼,如果在測試中表現得不夠好,就有可能斷送前程。

我們都能感受到,導彈兵所在的環境有多可怕,他們彼此沒有關聯,沒有未來,沒有安全感。而在一個有安全感的團隊,情況正好反過來,人們會感到彼此有關聯、共享未來,自己在這裡很安全。作者發現,高績效團隊的成員都喜歡用「家庭」來形容彼此之間的關係,他們的互動模式也很相似:彼此的距離很近,有大量交流,交流時極少出現插話打斷的情況等等。

既然安全感是團隊文化的基礎,怎樣才能建立安全感呢?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下歸屬信號如何影響我們,有個實驗能幫助我們理解這個過程。

假設一個下雨天,你在車站等車。一個場景是,一個陌生人朝你走來並且禮貌地說:「我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嗎?」另一個場景是,陌生人朝你走來,禮貌地說:「真是的,這雨下得!我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嗎?」 如果是你,你更願意把手機借給哪個場景里的陌生人?

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布魯克斯教授發現,在第二個場景,人們願意藉手機的響應率增加了422%。「真是的,這雨下得!」這幾個字其實傳遞了一個信號:這是一個安全連接的場合。收到這個信號後,人們更願意把手機遞過去,與陌生人建立一種連接。

一個歸屬信號就能拉近陌生人之間的距離,這是為什麼?這與我們大腦中的「警戒裝置」杏仁體有關。面對陌生的人和環境,杏仁體就像一隻咆哮的護衛犬,時刻保持警惕,大腦會一直想:「我們在這裡安全嗎?我們與這些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有任何潛藏的危險嗎?」 直到接收了歸屬信號,這些問題得到回答,杏仁體才會轉換角色,開始幫你構建和維繫社交紐帶,就像一隻精力充沛的導盲犬,追蹤團隊成員的舉動,為你接下來的參與合作做準備。

在作者看來,建立安全感,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向人們傳遞有針對性的歸屬信號。掌握這項技能需要一些時間,也需要我們在工作生活中不斷學習和練習,怎樣在正確的時間傳遞正確的信號。作者給了一些實用的建議,有一條,「充分利用入門時刻」。對於團隊來說,新成員加入就是一個重要時刻。

比如,你被皮克斯錄取了,不管是動畫導演,還是公司咖啡廳的員工,在入職的第一天,你和其他新員工會被帶到一個放映廳。按照要求,你要坐在第五排,因為那是導演坐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上,你會聽到這樣一句話,「無論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你現在是一名電影製片人了,我們需要你幫我們把電影拍得更好」。是不是很有感染力?很有歸屬感?皮克斯數據管理部的一位員工說,經歷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團隊要想創造出安全感,除了重視在關鍵時刻傳遞歸屬信號,最好能夠大量、重複地傳遞歸屬信號。


脆弱信號

當一個團隊建立了安全感,成員之間建立了連接後,怎樣保證團隊合作順暢呢?那就是脆弱信號。有人認為,想要建立成功的團隊文化,得先找到彼此契合的人。但在作者看來,團隊合作默契的源頭並不是契合度,而是尷尬、痛苦的互動,是它們加深了團隊的凝聚力和信任感。請注意,尷尬、痛苦的互動,並不是要你為難隊友,而是要你們分享自己的弱點,也就是向團隊傳遞脆弱信號。為什麼,傳遞脆弱信號能提升團隊的合作性呢?

比如,紐約有一家餐廳格萊美西酒館,這裡的員工被譽為烹飪界的海軍陸戰隊。我們一起試想一個場景,在一個工作日的中午,這家酒館門口大排長龍,今天你將在這裡擔任前廳服務員。為了今天,你已經訓練了6個月,各種細節都了如指掌。這時,餐廳的總經理助理斯考特朝你走來,要跟你說了幾句話。按常理說,他應該是來給你打氣的。然而,斯考特說的話卻讓你感到喪氣,他說,「你今天的工作很可能會不順利」。他這麼說並不是要打壓你的士氣,而是想引導你,斯考特解釋說,「我們怎麼知道你今天過得順利不順利?如果你尋求了10次幫助,那麼我們就知道你這一天是愉快的。如果你試圖一個人大包大攬,那就會是一場災難。」斯考特的用意,其實是希望員工遇到問題時,能夠及時求救,向團隊傳遞脆弱信號。這樣做並不是公開示弱,而是邀請別人來幫助自己。脆弱信號向人傳遞的信息是,「你在這裡有一個位置,我需要你。」

我們覺得只要我們能夠戰勝本能,敢於展示脆弱,就能加深和團隊的合作性。其實,發出脆弱信號的人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接收信號的人如何反應。對方選擇展示自己的弱點,還是假裝自己沒有弱點,這兩種反應造成的結果完全不一樣。假如對方也發出脆弱信號,你們之間的親近感和信任度就會增加。作者把這樣的互動稱為脆弱環,脆弱環讓人們聚在一起解決問題,發揮各自的作用。團隊互動中那些微小、重複出現的脆弱時刻,就是建立脆弱環、提升團隊合作性的時機。 作者介紹,一個團隊要想擁有共享脆弱的習慣,需要時間,需要重複練習,需要所有人願意承受痛苦,就像鍛煉肌肉一樣,而鍛煉肌肉最關鍵的就是制訂計劃。那麼海豹突擊隊是怎樣有計劃地共享脆弱的?

海豹突擊隊的士兵們,執行任務時配合得非常好。有次他們與另一支特種部隊遊騎兵共同執行任務。遊騎兵的指揮官不斷用無線電發號施令,海豹突擊隊的指揮官卻一言不發。遊騎兵的指揮官就問,「為什麼你不告訴你的士兵該怎麼做?」海豹突擊隊的指揮官回答說,「我知道我的士兵能夠獨立解決問題」。為什麼海豹突擊隊不需要太多交流能夠配合得很好?這與他們的訓練方式有很大關係。你可能會想,是不是他們的訓練方式非常先進,平時就會大量模擬極端複雜的任務,從而在實戰中達成默契呢?恰恰相反,海豹突擊隊的訓練計劃是一種過時、原始的方法,從20世紀40年代沿用至今。

這種訓練計劃會給隊員帶來巨大痛苦。最痛苦的一項訓練是圓木體能訓練。6個隊員要同時扛着一根大概3米長、兩百多斤的圓木,做90分鐘的體能訓練。體能訓練的動作並不難,只需要隊員們舉起、搬動、滾動圓木,抱着圓木進行仰臥起坐等等,做這些動作也不需要深度思考。但是,要想順利完成這項訓練可不容易。

只要有一個隊員訓練時沒抓牢圓木,整個隊伍都會感受到,這個隊員旁邊的人要是只想着自己,沒有調整力量,圓木就會來回滾動,整個隊伍會陷入互相指責,情緒激憤的狀態。可要是這個隊員旁邊的人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團隊,迅速幫他分擔重量,那圓木就會很快重新獲得平衡。也就是說,這個簡單粗暴的訓練,其實是在幫助隊員共享脆弱性,建立關聯性。一個隊伍的合作水平如何,看圓木的狀態就能一目了然,如果圓木來回滾動,說明合作性不高,如果圓木看上去平滑而安靜,就說明這個隊伍正在進行溝通。除了訓練,海豹突擊隊還有一個重要工具——行動後回顧,這是一種講真話的會議。這個工具也需要隊員們共享脆弱。

每次訓練過後或是執行完任務,海豹突擊隊的隊員們就會聚在一起,復盤整個過程中的每個決策,討論自己犯了什麼錯。這麼做不是為了表揚誰或者批評誰,而是為了給團隊建立一種共享思維模式,然後,把它應用在未來的任務中。

海豹突擊隊有位前隊員叫庫珀,特別擅長創造偉大的團隊,他經常使用行動後回顧。庫珀說,其實沒有人能夠看到一切或知道一切,但人們可以分享經歷和錯誤,看到自己所做的事如何影響着他人,然後去創造一種群體意識,每個人都能一起工作,發揮團隊的潛力。

目標信號

擁有了安全感和合作性的團隊,是怎麼創造和維持目標的?為了培養員工的目標感,很多團隊都會使用口號,比如,知名設計公司IDEO的口號是「少說多做」,美國一家餐廳的口號是「為客人創造讚美」,皮克斯有個口號是「藝術挑戰技術、技術激發藝術」。在很多人看來,這些口號不過是說給外界聽的漂亮話。然而,作者在走訪中發現,很多成功團隊裡,像口號、團隊勵志故事這樣的目標信號,會大量、重複地出現在人們的交談中。這是為什麼呢?

比如,有一種鳥叫椋鳥,長相很普通,可是當它們聚集成一大群,就形成了自然界最美麗的景象之一。一大群椋鳥在天空中,就像一朵變幻莫測的雲,一瞬間變成沙漏型,一瞬間又變成螺旋形。面對天敵獵鷹時,一大群椋鳥靈活得就像一隻鳥。要是有一隻椋鳥落單了,獵鷹朝它衝過去,其他椋鳥會快速反應飛走,遠離危險。人們剛開始並不理解椋鳥為什麼這麼聰明、這麼有凝聚力,甚至有科學家說,椋鳥可能有「心靈感應」。直到2007年,一些理論物理學家才發現,椋鳥的凝聚力來自它們對一組小信號的持續關注。簡單說,群體中的椋鳥只需要關心自己身邊的6、7個同伴,它們發送和接收的信號只有4種:方向、速度、加速和距離。就是靠着這些小信號,一大群椋鳥才能表現得像一隻鳥。 椋鳥所在的群體環境中,充滿了關鍵的小信號,作者把這種環境叫作高目標環境。他認為,成功團隊都構建出了高目標環境,口號、團隊勵志故事其實都是這個環境裡的關鍵信號,它們大量、重複地出現,把團隊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起,把人們當下的努力和未來的理想之間創造了一種聯繫,每個人都很明確「這是我們所在的位置、那是我們想要去的位置」。在高目標環境中,一個團隊會像椋鳥群那樣,作為一個整體自發地行動。

怎樣才能建立一個高目標環境?那就 取決於你所在組織的類型是什麼。組織大致有兩類:執行型和創意型。執行型組織每次都要以同樣的方式做一項任務,目標很清晰,而創意型組織需要創建一種沒有存在過的東西,得自己找到正確答案。那麼執行型組織怎麼建立高目標環境的呢?

比如,2004年,歐洲足球錦標賽在葡萄牙舉辦。葡萄牙政府面臨一個嚴峻挑戰,那就是幾千個英國足球流氓。這些人一直都是足球賽事的大麻煩,他們四處尋釁滋事,破壞商店,毆打路人,與警察搏鬥。上一屆歐洲足球錦標賽結束時,有一千多個英國足球流氓因為足球暴力被捕。

有了前車之鑑,葡萄牙政府就花了2100萬美元,購買工具控制騷亂,他們還在部分地區使用了一種新的管制方法。這個新方法是一個名叫斯托特的人帶來的,他是個社會心理學家,專門研究群體暴力事件。斯托特研究後發現,因為足球暴力而被捕的人里,有95%的人之前都沒有不良表現記錄,他就想通過改變警察向球迷傳播的信號,來制止群體暴力。他管制騷亂的方法是停止管制騷亂。

在斯托特的設計下,警察過去使用的防暴設備都不能出現在公眾視野。人們還會在街上看到一些穿着淺藍色背心的聯絡官,他們的特長不是控制騷亂,而是對人表達善意、開開玩笑。這些聯絡官,都是斯托特培訓過的,他鼓勵他們學會談論教練、場上策略以及球隊八卦。

斯托特還改變了當地警察的一種常規做法。英國足球流氓有個習慣,喜歡突然一腳把足球踢飛,球一落到人們頭上或者咖啡館桌子上,就會引發衝突,造成騷亂。面對這種情況,常規做法是警察迅速介入,沒收足球,以免爆發公開的打鬥。但斯托特建議,足球流氓當街踢高球時,警察不要直接拿球,而是要等球到了自己身邊再沒收。這樣就不會讓人覺得警察在過度使用武力,也就不會讓現場陷入「以暴制暴」的情境中,斷絕了局面向更加混亂發展的可能性。

斯托特的新方法很有效,錦標賽結束時,使用了新方法的地區,只有一個英國球迷被捕。而唯一發生暴力事件的地區,則使用了傳統的「頭盔加盾牌」管制方式。斯托特的方法為什麼這麼有效?作者從目標信號的角度分析說,斯托特的一系列舉措,其實都在向球迷傳遞一個共同的信號「我們在這裡是友好相處的。」要想形成高目標環境,就會開啟一個有別於以暴制暴的新故事。那麼創意型組織該怎麼創建高目標環境?

創意型組織面臨的基本挑戰是創新。然而,面對新想法時,大部分組織都會更重視這個想法本身,而不是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或團隊。在他們看來,如果一個想法平庸,那就直接換人。但在皮克斯聯合創始人艾德·卡特姆看來,重視想法不重視人是錯誤的。

卡特姆對失敗的看法很有趣。在他看來,創意型組織遇到一堆災難性的創意,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為所有創造性項目,都是無法立刻得到正確答案的難題。他覺得創意型組織的目標「不是要產生突破性的精彩時刻,而是要在很多想法里翻騰一遍發現正確的選擇」。怎麼發現正確的選擇?卡特姆的方式是少關注想法,多關注團隊,為創意團隊提供工具和支持,幫助他們持續改進想法。

卡特姆怎麼把一個「平庸」的團隊變成好團隊的呢?2006年,皮克斯被迪士尼收購後,卡特姆除了要繼續領導皮克斯,還要領導迪士尼動畫電影製片廠。迪士尼動畫團隊此前表現得像一支平庸的團隊,連續10年都陷進創意荒原,幾乎所有動畫電影都不成功。在卡特姆的領導下,迪士尼動畫在2010年趕上了皮克斯的水準,陸續製作了一系列大片,比如《冰雪奇緣》《瘋狂動物城》等。這段時間,迪士尼動畫幾乎沒什麼人員變動。

卡特姆他們都做了什麼呢?為迪士尼動畫建立了高創意環境。原本,迪士尼動畫員工分散在辦公樓的各個樓層,卡特姆把所有創意和技術人員都安排在一個中心區域,增進交流和協作。過去,迪士尼動畫開發電影採取從上到下的模式,所有與創意相關的權力都在高管手上,導演們只負責製作。卡特姆帶來了新的創意體系,導演們掌握創意權力,而高管負責為導演和團隊提供支持。

卡特姆管理迪士尼動畫的方式,和他在皮克斯一樣。他會在辦公區轉悠視察,幫助新員工融入新環境,觀察會議氛圍,要是他看見團隊中出現尷尬的沉默,或是人們互相迴避,他就會有些擔心,要是團隊犯了錯,他會為他們辯護。這就是卡特姆建造高創意環境的方式:更關注團隊,而不是創意,允許團隊失敗,為團隊提供支持、燃料和工具。

極度成功 導圖
極度成功 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