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實說話-讀書筆記

出自楠悦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開始慢慢接受善意的謊言這個概念。在人際交往中,自己說話不過腦子,總是說一些讓他人不開心的話,工作和生活經常受到影響,心情不好,人際關係差,越來越覺得有時候謊言是一種善意,是一種有效的溝通方式。但謊言就是謊言,永遠真不了,要解決工作和生活中的實際問題還是需要用事實說話。本書提出了用事實說話的八個步驟,幫助我們擺脫情緒的控制,關注事實,掃除溝通障礙,贏得他人的信任。


迴避真相的原因

承認我們做錯了事情,或者僅僅部分承認都屬不易,即使這樣做對我們自己有利。當被真相刺痛時,為了保護自己免於疼痛,我們會想辦法中止對話,拒絕傾聽,甚至抵制真相,但我們的所作所為並非總是有意識的。為什麼談話很重要?為什麼談話這件事、談話的能力對於每個人來講很重要。其原因是談話雖然不能夠起到重新「洗牌」的效果,但是它會帶來「新牌」。

我們在打牌的時候,你沒法重新洗牌,你手裡拿的就這些牌了,重新洗牌做不到了。但是談話能夠產生意外,談話能夠帶來「新牌」,也可以產生格局上的變化。所以,一定要學會談話的能力。那麼,人們為什麼這麼排斥真相呢?這裡邊有四種真相殺手,人們一般是因為這四種原因不願意接受真相。

無知自信

馬克·吐溫曾說過:「不懂的事情,你自然會加倍小心;惹禍上身的多半是你自以為懂的事情。」

比如,你的鋼琴老師要求你把手伸直,蜷縮肩膀(這兩個姿勢都不對),之後,你便自信地認為這是彈鋼琴的最佳姿勢;你的跑步教練從小學開始就訓練你用腳跟而不是用腳掌着地,你自然自信地覺得你的動作是對的。

有時無知自信的根源並不在於培訓不足或缺少信息反饋,而是元認知的缺失或因無知導致的無知,它被稱作鄧寧-克魯格效應,這個現象是由康奈爾大學的心理學家戴維·鄧寧(David Dunning)和賈斯汀·克魯格(Justin Kruger)發現的,它是一種認知偏見,源於人們在某方面缺乏能力但卻不能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他們不僅不能認識到自己的無能,而且還誤以為他們有能力,並因此感到自信。

感知差異

什麼叫感知差異呢?大多數古典音樂家認為,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是一部偉大的作品,被譽為西方傳統音樂中最傑出的藝術。但在1842年,這部作品誕生時收到的評論並非全是正面的。維多利亞時代英國著名評論家約翰·拉斯金對這部作品評論道:「我看貝多芬就像一袋無序的釘子,和旁邊扔着的一把錘子。」說這裡邊的聲音根本無序。而且還有人評論說,不要忘了,貝多芬是個聾子。大家冷嘲熱諷的,這個叫作感知差異。

作者做了一個實驗。他把酒店前台接待一個客人的一個錄像拿出來,之後給分別兩撥人看,結果兩撥人的評價截然相反。這兩撥人都是酒店管理專家,結果有一撥人說,你看他多輕鬆,他多愉快,他跟客戶寒暄。那是一個晚上,大概12點多時候的錄像,那個客人到了前台以後,這個人還跟那客人說了幾句話,聊了聊天,然後把那個客人辦好了房卡,就很正常,送走了。結果有一撥人說,非常自然、親切、體貼、有幽默感,所以打分很高。另外一組那些人,可能一開始就皺着眉頭很生氣,太糟糕了。他們認為,酒店怎麼有這樣的員工?你沒發現客人的眉毛都皺起來了嗎?你沒發現客人已經很疲憊了嗎?客人已經很累了,還在說什麼話。你會發現說同一個事情,我們一旦出現了感知差異,給出截然不同的評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心理牴觸

什麼叫心理牴觸?就是說,這個人可能已經發現他把事情搞砸了,但在這種情形下,承認錯誤會損害自尊,所以他會把他的錯誤進行合理解釋,辯稱自己沒有犯錯,然後接下來努力把事情做得更好。這種真相殺手被稱為心理牴觸。

傑克·尼科爾森在軍事法庭劇《義海雄風中扮演納森·R.傑希普上校,他有一句名言「你不能應對真相。」出於某種原因,很多人不能應對真相,特別是剖析真相需要讓某人承認錯誤,比如把工作搞砸,沒有顧及他人,或者我們發現自己沒有想象的聰明時。當某人心中有兩種不同的信念時,會產生心理牴觸,這會造成不愉快的心理緊張狀況,即認知失調狀態。

比如,我相信我有善心,且願意付出,當我採取行動或聽到一個與我的信念不同的事實時將會發生什麼?假如出現這樣一個場景:我的鄰居告訴我,我是社區里唯一沒有給她贈送食品的人,這導致她無家可歸,她的話讓我出現了不愉快的緊張情緒。我堅信我有慈善心,但是我聽到有人說我做了沒有慈善心的事情。這個認知失調損害了我的大腦,促使我採取行動減少這種不愉快。

利益牴觸

什麼叫利益牴觸?巴里·馬歇爾在發現了幽門螺桿菌以後,為什麼需要花23年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因為在他做這個事之前,已經有大量的藥廠生產了大量的治胃潰瘍的藥,而那些治胃潰瘍的藥是完全無效的。因為根本沒有搞明白胃潰瘍的機制,但是已經花了那麼多錢,已經鋪了那麼多渠道,已經生產那麼多的藥。所以這些賣藥的藥廠以及開這些藥的醫生,絕不能夠允許你說的是對的,這個叫作利益牴觸。所以一旦出現了利益牴觸,你會發現想要說服他,那真的不是心理學層面能夠解決的問題。這有時候是你死我活地鬥爭。

如何面對真相

他不願意接受事實、他不願意面對真相,那我們應該如何對付人們內心當中這四股對抗的力量呢?

聚焦事實

什麼叫聚焦事實?要用一個模型叫FIRE模型,F-I-R-E。FIRE每一個字母代表着一個步驟,就是事實、解讀、反應和結果。為什麼?

比如,有一個叫凱西的員工早晨遲到了5分鐘,遲到5分鐘就是事實,但因為我的大腦是一部解讀機器,我會馬上將這個事實賦予意義。假如過去我與凱西有一些過節,這就會影響我的大腦解讀凱西遲到的事實,我會就凱西的遲到進行一個負面的解讀,例如將「遲到5分鐘」解讀成「凱西是一個自私且懶散的人,她不為團隊其他成員考慮,她懶得設定鬧鐘」。基於這個解讀,情緒反應就是我生氣了。我期望的結果是讓這個差勁、自私的懶鬼每天早上離開家之前發短信給我,這樣她就能每天按時上班了。

在上面這種情形下,我的情緒被高度調動起來,這就使我坐下來與凱西進行一個平靜、冷靜和基於「遲到5分鐘」這一事實的真相談話的可能性變小了。當我的解讀、反應和期望的結果運轉時,它創造了一個動態的場景,這將導致反應過激和無意義的對抗。將事實賦予意義可能出現其他問題,這是我們個人偏見所致。

凱西上班遲到5分鐘是個事實,在這個例子中,我假定她遲到的原因是負面的,比如她沒有設定鬧鐘所以遲到了。但如果她在停車場遇到了上司,並且交談起來,她說她喜歡與我一起工作,我是這個團隊的頂樑柱之類的話,那我又會如何解讀她的遲到事件呢?我是不是會心情大好而忽略事實本身?凱西遲到的事例證明,我們的解讀會讓自己的IRE模型生成不真實的故事。

所以,作者說,你要在紙上畫一個十字線,要把事實、解讀、反應和結果拆開了記錄。當對方跟你說話的時候,他說的哪些是事實,記在事實這一欄;說的哪些是他的解讀,這是解讀,記在解讀這一欄;你認為,哪些是反應,放在反應這一欄;你打算怎麼做,這個是結果,放在結果這一欄。只有用這種結構化的方式,來畫圖、來表達,才能夠讓我們真的把重點聚焦在F上,也就是聚焦在事實上。什麼是事實?事實要具備這麼幾個特徵:具體、公正、客觀、不帶感情色彩,還有及時。我們要說的是及時的、不帶感情色彩的、客觀、公正、具體的事,這個叫作事實。

換位思考

什麼叫換位思考?有一些酗酒的治療師,酗酒的人就要去做酒精檢測、做很多問卷。做完以後,治療師說,你比90%的人喝酒的量都大,所以你現在需要接受酗酒治療。往往在跟酗酒的人講這件事的時候,這些人都接受不了。他說:「真的嗎?我沒覺得,我覺得我喝得不夠多。」

這時候你發現酗酒治療師,就有兩種不同的反應。一種反應就是說,實驗是不會說謊的,你喝多少你心裡還沒數嗎?!你看這種人呢,完全不會顧及對方的感受。另外一組人,只需要說這麼一段話說,「我知道結果使你感到意外,我想這可能不是你期望的」,就加這一句話。就只加了這一句話以後,你會發現,找後一組人來接受酗酒治療的人數大增。這句話就叫作換位思考。

什麼是換位思考?換位思考不是情緒上的東西,不是說對方沮喪你也要沮喪,對方難過,你也要難過。你不用被他帶走,這個並不是情緒上的這種換位,換位思考是情感共鳴的認知活動和理解他人感覺的心理活動。

當你能夠進行換位思考的時候,你的人際關係和談話所遇到的難度都好很多。有的人說:「那我學會了換位思考,我整天說着這樣的話,安撫別人的心靈,那他如果對我不這麼做怎麼辦?」這是大量的人內心會認為的。

作者說,你不需要強迫他人,只要有一方能夠做換位思考,談話就沒問題。這是為了談話更好,這沒有吃虧和占便宜的問題,而且在你把對方視作一個模糊的群體的時候,最好的方法是叫出對方的名字,為什麼?這樣可以減少群體的刻板印象。

比如說那個人、那傢伙、那伙人,他們那些人。當你用這樣,不用具體的名字來稱呼一個人的時候,對抗心理就已經產生了。你根本沒法對他進行換位思考,因為你對他產生了刻板印象,你認為他就是那樣的人,如果你叫出名字會好很多。為什麼?就是當他是一個個人的時候,你會更加容易關心他,而當他是一個群體的時候,你更容易忽略他的感情。這就是我們說你要能夠把對方的名字叫出來,減少刻板印象。最後要提醒大家的就是換位思考,不意味着原諒不好的行為,換位思考不意味着原諒,不意味着沒有邊界,不意味着不可以談判。

設定有效目標

話的時候要學會設定有效目標。那我們先說什麼叫無效目標?有三類最典型的無效目標。第一個無效目標,說我需要一個道歉,很多人跟別人談話的目的是需要一個道歉。第二個是我要你承認你錯,談話的目的是為了證明對方錯,所以最後變成爭論。第三個,我要讓你為你所做的事感到不爽報復。所以爭執、報復、要求對方道歉這樣的東西,都是在真相談話的時候的無效目標,你追求這些東西都是情緒上的宣洩,這個對於怎麼推進這件事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那麼,如何設定一個有效的目標呢?這裡有一個原則叫作六個月之後原則。什麼叫六個月之後原則?就是當你在設定一個目標的時候,你要啟動時間距離,就是如果我們啟動了,時間距離這麼一個概念。你會發現,我們的壓力感和負面情緒都會大幅下降。

如果是眼前,當下你非道歉不可,你就得承認你錯了,因為這個時候你在氣頭上,你沒有時間距離。但你想想看,你跟一個辦公室的同事發生了爭執,六個月以後,你希望你們倆是什麼關係?你的想法馬上變得不一樣。因為你需要更長遠的規劃,你需要我們兩個人能夠和平相處,最好我們倆能夠互相幫助,我們倆能夠認清現實,我們能夠怎麼怎麼樣。這時候你所設定的目標就更加科學,有建設性。所以在設定目標的時候,你要理解我們的談話是有難易程度的不同的。

對話而非對抗

很多人在面對艱難談話的時候,在面對要講出真相的時候,都出現了對抗的情緒。對抗並不能夠給你帶來有效的目標。我們應該想辦法邀請對方進入到對話的氛圍當中去。那怎麼做呢?有一個工具叫作IDEAS模型,I-D-E-A-S,5步。第一步的I是邀請invite,邀請對方參與談話。你願意跟我就什麼什麼事進行一次對話嗎?你願意跟我就什麼事談一談嗎?

第二,解除。解除對方的防備,我不是想要指責你任何事,我是想跟你討論一下我們對這件事的看法,用這個方法來解除對方的戒備心。第三個叫消除,消除責備。如果我們倆對這件事的看法不同,我們可以討論。

第四個叫承認對方的權利。給對方一個選擇的權利,承認對方的權利,最後設定一個時間。你想現在談還是我們中午吃完飯以後再談?這五句話是30秒鐘之內說出來的,我們需要在30秒鐘之內把這一段話講出來。講出來以後,給對方營造一個邀請對方加入談話當中的氛圍。

如果這個事真的很嚴重,他說不想談,這時候怎麼辦?你可以加一句話說:那我能問為什麼嗎?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談?這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了談話,所以用這種IDEAS的方法,30秒鐘之內把對方拉入到談話的情景之中,那如果搞砸了怎麼辦?對方真的惱怒了,或者對方的話把你搞惱怒了之後怎麼辦?用一秒鐘的方式暫停,給自己一秒鐘的時間,然後暫停一下。想想看,我能不能夠做一些補救的措施等等,所以叫作一秒鐘時間暫停,調動你的同情心。

創造文字畫面

書中有一個案例,說有一個賭場的荷官被他的老闆叫去談話,他老闆嫌這個賭場的荷官服務態度不好。他把這個叫弗朗德的這個人叫去,叫去了以後他說:「弗朗德,今年的年終考評,我給了你一個達到期望的年終評估結果,你的發牌技能很好,但是你的顧客服務水平尚待提高。」

弗朗德不解地看着領導說:「你說的達到期望是什麼意思?我是整個賭場最好的發牌手。」領導說:「我不是這樣看的,弗朗德,我是說你的顧客服務水平還要提高一下,特別是你對顧客不夠禮貌,要知道禮貌待客是頭等大事。」

弗朗德說:「這是什麼意思?」領導說:「你要更禮貌一些,這不是一個複雜的概念。」弗朗德帶着譏諷的味道說:「我應該讓他們每次都贏錢吧?這樣顧客就能夠感受到我們多重視他們對嗎?在賭場裡邊讓顧客每次都贏錢,開什麼玩笑。」

這個領導就血壓上升,很生氣說:「弗朗德,如果你不明白這個簡單的概念,那我就要將你的評估等級降到達不到期望了。」

這樣他們開始進入到威脅和對抗當中。這裡邊的痛苦點在哪兒?就是什麼叫作好的服務,沒有定義。好的服務沒有一個確切的定義,所以導致弗朗德認為好的服務,就是我把牌發好不就行了嗎?你還指望我跟他們每個人都面帶微笑嗎?你還指望我讓他們都贏錢才算好嗎?沒有定義,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學會這個工具就非常重要了,叫作創造文字畫面。

什麼叫創造文字畫面?就是至少你要給出三要素,差的服務是什麼樣、好的服務是什麼樣、優秀的服務是什麼樣。當你能夠把這三個要素都充分地描述出來,你才能夠真正地定義什麼是好的服務。

首先我們要確認什麼是差的服務,比如,員工向顧客說不,或者我們不能做那個;當客人來到牌桌前,服務人員視而不見,或者僅僅跟顧客打了個招呼,說,嗨;還有,對發火的顧客沒有表示同情心,也是差的服務;對輸了錢的客人不屑一顧,僅僅說一聲:賭博就這樣,或者技不如人就認了吧,這種話,這就是差的服務。

那我們首先要對差的服務進行定義,定義完了以後,我們再對什麼是好的服務進行定義。我們認為,不應該對客人說不,應該這樣說:當然,您可以這麼做,或者我不清楚,但我肯定可以為您解決問題;要笑着跟客人打招呼,用的語言應該是完整的句子,比如,您今天在這裡玩得開心嗎?我的名字是弗朗德,認識您很高興,然後當客人輸錢發火的時候,你最起碼應該說,對您的經歷我深表遺憾。這是好的服務。

那麼什麼是優秀的服務?如果你要界定優秀的服務的話,優秀的服務比好的服務更進一步,比如對一個客人說:「我不清楚,但我肯定可以為您解決問題之後,還要讓賭場中的其他部門介入。」這樣就能在10分鐘之內為顧客找到解決方案,優秀的顧客服務不僅僅停留在向顧客說出完整的句子上,還必須讓顧客參與談話,比如請顧客坐在我們牌桌的旁邊等等。當你能夠用語言,用文字把這個畫面呈現出來的時候,我們才對於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什麼是優秀產生一個具體的、清晰的、一致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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