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与运气-读书笔记
作者罗伯特·弗兰克,行为经济学家,康奈尔大学约翰逊管理学院经济学和管理学教授,《纽约时报》经济评论专栏特约评论员。著有经济学超级畅销书《牛奶可乐经济学》、著名经济学教材《微观经济学原理》《宏观经济学原理》。与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合著的《宏观经济学原理》和《微观经济学原理》成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经济学教材”之一。这本书清晰界定了一个我们长久以来争论不清的根本问题:成功到底是靠天赋、努力,还是运气。
运气为什么重要
作者说,大多数人坚持认为,成功完全只能靠天赋和努力,这些特质确实非常重要,但是由于争夺社会大奖的竞争异常激烈,要确保胜利,仅靠天赋和努力是不够的。在几乎所有情况下,好运气都很有必要。引用查理·芒格说的话就是:“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你想要的那个东西。”
举个例子:
《绝命毒师》制作人文斯·吉利接受过一个采访,记者问他:你们的成功秘诀是什么呢?他说到:你是否曾经坐在办公桌前,把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看也不看随手一扔,纸就进了身后的废纸篓?而下一次,无论你怎么努力,可能再扔一百万次都扔不进去。
我们为了这部剧付出了全部的努力,我们想让它成为人类史上最好的电视剧,但你知道吗,《老爸说了算》剧组也是这么投入的。至于为什么会成功,我可以编一些废话,但坦白说,我也希望我能解释清楚,这样下次我还有机会在电视业再拼一把。可是说真的,这部剧能成功我已经是偷着乐了。
他的意思是说,成功的经验就叫运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社会,基本上都是一个精英社会,也就是说人们可以靠天赋和努力去争取财富和地位,而不像历史上那样家庭出身决定一切。但是,如果你觉得他们的成功,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天赋和努力,外加在人生重大关头做出了理性、正确的选择,那是不对的。成功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运气,而且在现代社会更是如此。小概率事件往往会造成重大影响。
作者认为运气是可以放大、可以累加,竞争越激烈运气就越重要。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运气动力学”,也就是个人运气的三大规律。
运气可以累加
我们思考一下,假设现在有两个人,A和B的天赋,努力程度完全一样,但是A的运气比B好5%。请问,最后A的个人收入会比B高多少呢?是5%吗?我们大多数人会这么想,但作者认为是500%,甚至更高。为什么?人类社会是一个非线型的复杂系统,这意味着即便你的优势多一点点,最终的结果不是按比例也好一点点,而是爆发式增加。
比如,同卵双胞胎在同一个星期六参加SAT考试,妹妹病了,分数比姐姐低了200分,从此,她们的职业轨迹就开始偏离。姐姐后来赢得了诺贝尔化学奖,而妹妹却还在为成为化学课助教而苦苦挣扎。总之,即使只是细微变化也能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
当然,妹妹可以参加第二年的高考。但是很多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好运气不会随时降临。
比如,演员。《教父》的主演阿尔帕西诺,演了无数的好片,他能拿到教父的角色,就是因为运气好。为什么?在之前他只是一个无名的三线演员,当时制片方本来想选一个名角来演迈克,但导演就非要用新人,制片方选了几个名角都不在档期,只好妥协了,后来导演想找一个长得就像西西里人的新人,帕西诺正好合适,于是就选择了他。原本迈克戏分并没有这么重要,但导演改了剧本,让帕西诺几乎成了全片的主演。
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的,但是帕西诺就得到了,为什么?这就是运气的力量,如果他没有参演《教父》这部剧他也不会成功。
运气可以放大
在高度竞争的市场,即便是十分微小的优势也可能是决定性的。随机事件可以轻易打破比赛的平衡,并在这个过程中导致巨大的财富差异和成败之分。随机事件也会通过影响一个人的专业选择来决定他的职业轨迹。
举个例子:
为什么比尔盖茨创办了微软?盖茨正好出生在1955年,他的青年时代正好赶上了个人电脑的第一波风口,不早也不晚,对吧!其次,他的家境很好,他所上的那所私立高中,是当时全美国唯一一个给学生提供免费的、无限的,能够及时看到运算结果的计算机终端的中学,可以让他刻意练习编程技术。
盖茨退学创业的时候,正好赶上 IBM 需要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IBM 本来想从别的公司买操作系统,但是很偶然的没谈成,盖茨的公司去收购一个现有的操作系统,叫 QDOS ,对方的公司不懂这些,以5万美元就卖给他们,在这个基础上,盖茨做了 MS-DOS ,未来世界首富的第一桶金。
总之,如果这一系列低概率事件中的任何一件没有发生,都不会有今天的微软。如果比尔·盖茨出生在1945年而不是1955年,如果他的高中没有一台能够提供即时反馈的计算机终端,盖茨都几乎肯定永远不会获得像今天这样巨大的成功。
竞争越激烈,运气越重要
根据高中棒球网上的资料,全美高中联盟列出的1.5万个球队中共有超过45万名球员。每年有超过14万名球员有资格参加职业棒球选秀,但只有1500人会被选中。而且,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30支球队中的每支只能有25名球员,所以1500人中的大多数都不会有机会跟着这些球队上场。
像职业体育这样的竞争激烈,淘汰率极高的项目,你不但要赢起跑线,而且必须接连不断的一直赢,才能获得一个哪怕是在正式比赛上场的机会,很多时候一次选拔没选上,那你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原因非常的简单,高手太多了。
书中有这么一个实验:假设有一种比赛,决定胜负的因素当中,天赋和努力占95%,运气只占5%,你猜最后取胜的是什么人呢?结果是只要参赛者足够多,最后胜出的都是运气特别好的人,这是因为比赛中有足够多的高手,他们的天赋和努力值都非常高。
而他们比的就是运气。弗兰克统计了短跑项目的男女共8个世界纪录,其中7个是在顺风时候创造的,1个是无风,没有一个是逆风。因此,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是仅仅靠天赋和努力是不行的,还必须有运气。如果在一个领域很容易就获得成功,那只能说这个领域的高手不多,不足以吸引高手。
如何对待运气
我们说了运气很重要,那么一般人都是怎么对待运气的呢?我们来看一个故事。
《成功等式》中描述了一个西班牙人,连着几天做梦梦见如果买到尾数为49的彩票就能中大奖。经过一番努力寻找,他终于买到了这样一张彩票,而且真的中了。记者后来问他为什么要找那个特定号码时,他说:“我连续7个晚上梦见7这个数字。7乘以7等于49。”
人性就是如此,成功了就说是通过自身努力的原因。所有的成功都有运气的因素,我们看很多炒股和做风险投资的人,一旦成功了就说,这是因为自己的眼光独到和大量的研究工作,不承认运气的作用,把成功原因归于自己水平高。
比如,在1991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查尔斯·克洛特费尔特和菲利普·库克提了一些教人们借助梦境选择彩票号码的畅销书。他们从哈佛校园附近一家书店购买的《阿里王子幸运五星》建议,梦到苹果要买416,梦到臭虫买305,梦到坟墓买999,梦到和牧师有关的梦就买001。
然而,任何熟悉中奖号码随机生成器的人都知道,不管怎么努力预测都是徒劳的。算法的设计确保了所有数字的出现概率毫无差异,然而,人们仍然臆想自己拥有某种能力会中到大奖。
另外一种脱离实际的倾向是人们经常低估运气对成功的作用,却在失败时迅速把一切归咎于倒霉。统计学家纳西姆·塔勒布就描述了这种倾向在投资者中普遍存在。有些人称之为“积极认知”:人们倾向自我感觉良好,高估自身能力而将失败归因于无法控制的因素,这会让他们感受到一种阳光、正面的自我形象。
这一假设源自这样一个试验:比较一组患有抑郁症的学生与一组没有抑郁症的学生各自的自我评估。给每组受试者分配一些不同的任务,然后让他们对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自我评价。抑郁学生的自我评估与外部观察者的评估紧密吻合;而非抑郁学生总是在成功的任务中高估自己的表现水平,在成绩不佳的任务中低估自己表现的重要性。
这可能会让我们去冒一些不该冒的风险,经历不该经历的失败。但这并不是正常人的错。想要达到抑郁症的境界并不容易,这事背后还有一个心理学的效应,叫做可得性启发法。人们在进行判断的时候,总是依赖最先得到的经验和信息。如果说你经过一番努力,取得了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当你回顾这段经历的时候,你最难忘的一定是自身在其中付出的努力,而容易忽略外界的偶然因素。即使当时你觉得非常的幸运,时间过去了,你也会忘记。所以过段时间之后,连你自己都会认为,成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举个例子:
你在骑自行车的时候会遇到顺风和逆风的情况,如果你是逆风骑车,感觉会非常的累,也就记住了这个风向;如果是顺风,你就很容易忽略了风向条件。人们特别容易记住自己逆风前行时付出的努力,而忘记顺风时的幸运。
我们除了需要付出全部的努力以外,还需要运气。想要上一个好的大学,就需要不断的付出努力、时间和金钱。如果努力程度不够,那就肯定上不了好的大学。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努力肯定不会成功。在这种条件下,家长是应该怎么和孩子说呢?我们不能说反正努力也不一定成功,就这样吧,而必须要强调正能量,不管运气如何,只要自己加倍努力了、不放弃,也许到时候就真有机会了。
正能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得起的,如果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变化不定,运气的成分实在太大,未来的境遇很可能还不如现在,那他的确应该采取快策略,及时享乐就算了。只有当你处于一个稳定的环境中,对未来有点把握,才有条件推迟享乐。那么我们作为个人,到底应该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2012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是民主党的奥巴马对共和党的罗姆尼,当时有人给《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大卫·布鲁克斯写了一封信,信中是这样说的:在过去几年,我创立了一家成功的企业。我努力工作并因此感到自豪,但是现在奥巴马告诉我,那是社会和政治力量推动的结果。米特·罗姆尼去了一趟以色列,就说是文化力量决定了国家财富差距。我很困惑,我所获得的成就中,有多少该归功于自身的努力,又有多少是源于外部因素?
布鲁克斯回信说,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其实取决于你所在的年龄段,以及你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如果应该把自己当成未来成就的唯一创造者,以及对过往全部成就心怀感激的受益者。人生每个阶段,你都应该思考自己的功劳有多大。当你计划未来时,你应该相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哪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当你回顾往事时,你应该意识到,你的所得远远超出了你的应得。当你作为一个雄心勃勃的“企业家”时,你可以认为自己配得上所取得的成就,但是作为这世界上的一个“人”,你应该知道那都是胡说八道。
正如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说:“一流智力的检验标准是,能否在头脑中同时持有两种对立观点,还仍然拥有正常行事的能力。”可见,对运气的清晰认知需要非常高的智力,因为它要求我们接受持有不同政治信念的人对这一话题五花八门的阐释。但挑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因为实际上两种观点都包含了一定的真理。
幸运者,从何造就
如果承认运气在成功中的作用能让人们对你的印象更好,你就应该这么做。对好运气表示感激会有利于合作。天赋和勤奋无疑是积极的队友品质,精英团队的成员基本都不会缺少这样的品质。但是,只是拥有这些品质还不够。成功的团队也意味着信任自己的同事,相信他们会把团队利益自动自觉地置于个人利益之上。因此,能否入选一个精英团队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性格评估。
举个例子:
弗兰克做了一个实验,先把三个陌生人聚在一起,让他们交谈30分钟。然后,每个受试者进入单独的房间,填写两张关于身处其他房间的另外两个组员的问卷。在这些问卷上,他们要表明自己是否会在一个简单的赌钱游戏中作弊,并预测合作伙伴是否会作弊。
受试者作弊的情况不到1/4,而受试者预测某个合作伙伴会作弊的准确率接近60%。换句话说,只需要短短30分钟的接触,我们就能有很好的把握,知道一个陌生人是不是能作弊的人。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主要是看气质。想要跟人合作,你最好有一个好人气质。这个气质是怎么修炼的呢?弗兰克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要承认自己的成功当中有运气的因素,不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自己。一个承认运气的人,自然不会去抢别人的功劳,那么合作者就会信任他。
正如亚当·斯密写的:“不过分看重自己的人,总是能成功地从别人那里获得他应得的尊重。不过分要求利益的人,总是能满意地得到他应得的部分。”
弗兰克做了一个网上调查,要求两组受试者阅读对成功的生物科技创业者哈罗德·约翰逊所做的专访片段的两个对比版本。访谈的对象是一个虚构的著名的科学家。前面都把这个科学家描写成了一个大大咧咧的,说话不怎么客气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最后一段。
运气版中,这个科学家说,虽然我们团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但其中也少不了运气的成分,还讲了几个好运气的事情。能力版中,科学家只说团队付出的大量努力,尤其还说明,是自己的一个关键贡献,才让这个新药能成。
弗兰克把这两个版本的访谈随机的交给了受试者阅读,并且问受试者三个问题:
如果你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你是否愿意雇这位科学家做你们公司的副总裁;
你认为约翰逊有多大可能会同意“与人为善是很重要的”?
如果这位科学家是你的邻居,你们是否有可能成为好朋友。
结果可想而知,对于每一个问题,“运气版本”的读者的回答都比“能力版本”的读者对哈罗德·约翰逊更有利。对第一个问题,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受试者表示,他们更愿意聘请“运气版本”中的约翰逊,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受试者则正相反。所以,对高水平的合作者来说,你承认运气因素,反而还能给自己加分。而如果你能更进一步,达到富而好礼的水平,那对你的身心健康都有好处。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常怀感恩之心
作者说,大多数文化,尤其是在西方,容易把野心作为优秀的个人素质,成功的团队成员一般都不乏雄心壮志。但是,大多数文化也认识到,超越一定限度,野心就会变成一种负债。当成功欲望变得过于强烈,它会导致人们把狭隘的个人利益凌驾于团队之上。说某人“雄心勃勃”有时可能是出于羡慕或嫉妒,但野心太大的个人却可能会威胁团队的凝聚力。
比如,苹果前高级副总裁斯科特·福斯特被解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福斯特曾是iPhone和iPad的iOS操作系统的总设计师,这两款产品飞速增长的销量使得苹果成为历史上最赚钱的公司。
他曾是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的长期门生,被公认是非凡的天才工程师,还被视作苹果未来CEO的潜在人选。
然而,在他的鼎盛时期,新闻报道常常提到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一些同事私下形容他“经常把团队的成功归为己有,而将错误推给别人。
当福斯特在2012年10月被免职时,苹果CEO蒂姆·库克解释说,此举是为了保护公司的协作文化。
常怀感恩之心,才能更容易与人合作,才会得到大家的信任。在职业生涯中获得成功的几率才会越大,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团队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你是希望单枪匹马的干,还是希望有贵人支持呢?要知道有贵人的帮助可以放大我们的成功概率。
回报社会
最后就是要懂得回报社会。作者在书中说,你是愿意把所有能拿到的好处都拿走,自己开一辆法拉利跑车,但是因为公共设施非常差,你不得不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开你的法拉利呢?还是自己少拿一点买辆保时捷,但是能让公共的路面平整漂亮呢?
为社会做贡献是每个人必须要做的,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贫穷,保持富而好礼的状态有利身心,也有利于你取得更大的成功,形成积极的正反馈。如果你想长久的享受好运气,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就得学会富而不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