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简史-读书笔记
本书作者尤瓦尔·赫拉利,牛津大学历史学博士,青年怪才,全球瞩目的新锐历史学家,现任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已出版现象级畅销书《人类简史》和《未来简史》。赫拉利认为,我们智人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二三十万年里成为世界的主宰者,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具备虚构故事的能力。但是,随着科技和商业发展,我们过去讲的故事已经渐渐失效,新故事应该怎么讲、新规则该怎么建立,则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需要我们一起实验和探索。
这本书是他“简史三部曲”的收官之作。赫拉利和很多传统历史学家不一样,传统历史学家看问题基本只用历史学的方法和视角,但赫拉利能把很多领域都打通,比如历史学、人类学、生物学、信息科技等,然后用综合视角来分析那些我们已经很熟悉的事情,并由此得出很多新的、可能更触及本质的解释和结论。
工作领域
作者认为,人工智能的崛起会造成人类社会大规模的失业,会让大部分人都变成“无用之人”。特朗普给美国人讲过一个故事:外国移民正在抢占美国人的工作机会和种种社会福利,所以应该限制移民,甚至把一部分移民都赶出去。很多美国人都相信了这个故事,开始变得排外。但作者认为,美国人都被特朗普误导了,因为最多几十年后,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会大面积的失业,大部分人的工作都会被人工智能取代。而我们目前都过于乐观了,主要有两个原因:
具体问题的领域
比如,认为维修、医生、律师、设计、编程等工作很有可能被人工智能取代,而那些需要创造性的领域,比如艺术、文学、商业等领域,是人工智能达不到的领域。
但实际情况可能并不是这样,现在的人工智能已经可以书写和创造非常高级的歌词和音乐,甚至可以根据某些人的既成品,创作出以假乱真的新作品,比如通过对巴赫音乐的大量分析,谱写出相同风格的新作品。
在作者看来,我们其实对创造行为是有很深误解的,就拿围棋来说,不管是 AlphaGo,还是升级版的 AlphaGo Zero,它们在和人类竞赛的过程中,经常能下出人类棋手无法想到甚至无法理解的路数,而人工智能却可以。
比如,在乔布斯设计出 iPhone 之前,没人能想到手机居然还能这样设计,而在 iPhone 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模仿,但是没有人能想象下一代手机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人工智能就没有这方面的限制,给它设定一个目标,比如下赢这盘棋,或者设计一个比 iPhone 更好的手机,只要人工智能的数据和算法足够强大,它就能“想”出很多人类想象不到的办法来达成目标,这种创造力实际上比人类强大得多。
会产生新工作
对人工智能的第二个乐观理由,就是这一次人工智能革命和过去的许多次革命一样,虽然会替代很多工作,却也会创造出很多新工作。
比如,美国每次派出一架无人机,就需要三十个人在幕后操作,而美国也曾一度陷入无人机数量足够却无人幕后操作的局面。
但人工智能革命替代的工作大部分是基础工作,而创造的新工作大部分是高端工作,人类工作必然会被人工智能大规模取代,而被取代的人,会享受到人工智能所带来的红利,基本可以衣食无忧,但这些人并不能真正地融入到人工智能时代中,从而成为无用之人,被社会和时代边缘化。作者说,我们也不能过于乐观,认为自己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一心认为会有足够的新工作来弥补被淘汰的工作,这将会十分危险。
一旦真的发生系统性大规模失业,潜在的社会和政治干扰将会极为严重。就算发生系统性大规模失业的可能性非常低,我们也必须严肃对待。因为人工智能不用做到完美,它只要做得比你好,就能取代你。
教育领域
对于教育领域也发生了变化,作者认为,当下的教育模式正在失效,我们需要建立新的教育体系。
比如,我们中国的教育形式,就是连续性、分层制的应试教育,每个人都是两三岁的时候开始上幼儿园,然后经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和博士。
过去的人都是在人生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集中学习,而学习的目的只有两个,大学前是为了上大学,大学后是为了学一门专业。无论中国还是外国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中国可能更加注重考试。这种教育模式,就是一个人要用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集中学习,获得的学习成果为了步入社会,可以找个好工作,生活的好一点。基本上是可以适用于他的后半生。但作者认为这种教育模式已经过时了。因为,在未来,人工智能会大面积地取代人的工作,但是这种取代不会在一瞬间发生,它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比如,20年之后,人工智能可能在驾驶领域获得突破,取代大部分司机;再20年之后,人工智能可能在编程领域取得突破,取代大部分程序员;再过20年,可能被取代的是医生或者律师。
也就是说,过去那种把学习时段和工作时段截然分开的模式肯定是不适用了,可能大多数人在将来面对的是不断地被取代、不断地再学习的局面。未来的重大改变,很有可能改变人生的基本框架,让不连续性成为最显著的特征。也就是说,未来的人可能二十岁走出学校,工作十年,三十岁时再进入学校学习,如此反复,这就是不连续的人生。
作者说,现在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不管是应试教育还是所谓的素质教育,在本质上都是分段式人生下的教育模式,没有性质上的区别。而这种未来的、不连续性的、终身学习性的教育模式应该怎么建设和展开,还没有人知道,而且只有少数的人和公司在尝试。也就是说,我们的人生不再是集中式学习,而是分段式的终身学习。这就是信息技术时代,我们要面临的教育难题。
自由领域
作者说,人工智能会对每个人的自由都产生威胁。就自由主义看来,人类的自由是最重要的价值,所有权力都来自个人的自由意志,表现在每个人的各种感受、欲望和选择之中。在政治上,自由主义相信“选民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所以它赞成民主选举。在经济上,自由主义相信“顾客永远是对的”,所以它拥抱自由市场的原则。而在个人方面,自由主义鼓励每个人“聆听内心的声音,随心所欲”,只要不侵犯别人的自由就行。自由是一种普遍性的精神追求。
比如,英国分别在2014年和2016年先后举行过两次公投,前一次差一点把大不列颠岛分裂成两个部分,后一次则是直接决定了英国即将脱离欧盟的结局。而英国之所以会把这种层面的国家决策用全民投票的方式决断,就是因为相信和尊重每个人的自由选择,认为每个人的选择都是理性的。
作者就说,所有公投和选举诉诸的永远是人类的感觉,而不是人的理性。但不管是理性还是感觉,自由主义都是反对权威的,也就是我要选择我要怎么做,而不是我被安排我要怎么做。
比如,自由恋爱就是自由选择,而父母之命就是来自权威的安排。
人类似乎会在自由这条路上一直追求下去,英国很有可能面临着无数次的苏格兰公投,直到苏格兰和英格兰彻底分裂为止,但是,当人工智能出现之后,局面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和人类相比,人工智能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信息的搜集、处理和分析,这些能力最终都会演化成强大的决策能力。而当人工智能在某些领域的决策力超过人的时候,如果听人工智能的,那就是另一种对权威的服从,如果不听人工智能的,决策失误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当这样的场景逐渐覆盖越来越多的社会领域的时候,新的社会权威就出现了。
到时候人工智能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专业和工作是最适合我们,尽管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我们知道它在大概率上是对的,这时候该怎么办呢?是相信自己,还是服从人工智能?相信自己,很有可能误入歧途,而相信人工智能,就会失去自由。所以,在人工智能崛起之后,我们可能陷入新的权威社会。人工智能的权威社会会比之前以人为主的权威社会要合理得多,我们可能没有和这种权威社会对抗的理由。也就是说,在自由这个问题上,如果我们处理不好人与人工智能关系的话,民主政治便将成为一场情感丰沛的木偶戏。
平等领域
在信息技术时代,整个社会会越来越不平等,不仅仅是两极化的问题,整个社会有可能会被分裂。自由的核心是尽可能地让每个人保持独立和独特性,而平等的核心则恰恰相反,它想要确保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一致性,最起码权利和机会是一致的。所以,想要确保平等,就得限制住那些较突出的人;而想要人人都能自由,就必然影响所有人的平等。
比如,在美国,民主党人希望社会更加平等,就算为了协助老弱病残必须增税也在所不惜,但这样一来就必然影响民众的财务自由;而共和党人希望让人人都享有最大的自由,就算加大贫富差距也在所不惜,但如此一来,平等就根本无从谈起。
平等和自由之间虽然存在矛盾,却并不意味着它们二者之间有对有错,它们都是对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过去一百多年里,平等像自由一样获得了迅速的发展。
例如,半个多世纪以前,马丁·路德·金仍然需要为黑人的基本权利而大声疾呼,而半个世纪之后,一个黑人居然成为了美国的总统。按照这个逻辑,人类社会将会变得越来越平等,全世界因此逐渐变得同质和统一,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信息技术在动摇自由根基的同时,也在冲击着平等。简单来说,信息技术对平等有三个层面的冲击。
互联网
苹果公司借助智能手机在几年之内就击败了老牌的手机帝国诺基亚,亚马逊仅仅用了二十多年就成为了市值接近万亿的世界顶级公司,这个过程会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而不断加快。当今世界最富有的一百人所拥有的财富,已经超越了最贫穷的四十亿人。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崛起之后,会有一大部分人成为无用之人,和那些能融入人工智能的人相比,这些人的社会地位、财富和权力都会大幅度下降。
大数据
21世纪的数据会成为了最重要的社会资源。但数据注定只能掌握在少数人和少数公司手里,因为普通人和普通公司就算能拿到数据,既没有办法储存,也没有办法使用。也就是说,过去我们认为信息技术会通过把所有人连接起来从而消除信息壁垒的方式,让人类社会越来越平等的看法是错的。信息技术不仅没消除不平等,还在加快这个过程,如果不能想出应对办法,社会有可能被分裂。
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纯粹是被信息技术放大的恐慌,在信息时代之前,不存在恐怖主义,而在信息时代,恐怖主义的实际威胁远远大于它的潜在威胁。
例如,1988年泛美航空公司103航班在苏格兰洛克比上空爆炸,造成数百人死亡。“9·11”恐怖袭击则创下新纪录,造成近3000人丧命。然而,这和传统战争相比,仍然是小巫见大巫。他们的目的就是报复和制造杀戮,所以他们才用像人体炸弹这样的手段对平民下手。
作者说,我们对恐怖主义的总体印象是错的,虽然确实有一小部分恐怖主义是为了单纯的杀戮,但大部分恐怖主义都有明确的政治目的,他们想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政治局势。那些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者,最终的目的就是颠覆美国政府。
但为什么要对平民下手呢?原因很简单,大部分的恐怖组织实力都很弱,没有办法和一个国家的政府正面对抗,更没有办法发动直接战争,所以,他们就借助现在的信息技术演一场戏。恐怖行动实际上制造的伤亡很少,以美国为例,从2001年起,美国平均每年死于恐怖行动的人数是十人,而死于车祸的人数为四万人。也就是说,恐怖主义的实质危害远远小于车祸。但美国人对恐怖主义的恐慌情绪要远远大于车祸,而这正是恐怖主义者想要的效果。
恐怖主义者的目的不是制造真实的杀戮,而是利用信息技术制造恐慌,所以,恐怖主义者的手段都非常残忍,而且只针对平民。他们要的就是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一次恶性事件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能传遍全球,让绝大多数人产生恐慌。群众一旦产生恐慌,政府就不得不出面平息恐慌,所以美国才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和恐怖组织对抗,结果整个世界都开始动荡起来。
用书中的比喻就是:恐怖分子就像一只想摧毁瓷器店的苍蝇,但它自身没那么大的力量,于是它就钻进公牛的耳朵里,让公牛发疯,然后冲进瓷器店。
如果没有互联网,没有信息技术,恐怖主义根本就发展不起来。而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应对恐怖主义的最佳策略,因为它根植于信息技术,然后制造无限的恐慌,而我们既不可能切断信息技术,又不可能完全遏制恐慌,所以只能通过加强安检的方式减少恐怖事件的发生。最重要的是,想要有效打击恐怖主义,就必须先认清这样一个事实:恐怖分子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打败我们,唯一可能打败我们的,就是我们因为恐怖主义的挑衅而过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