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会说脏话-读书笔记

来自楠悦读

作者埃玛·伯恩,是一位英国女作家。她也是一位资深的专栏作家。常年为BBC、《科学》杂志,还有《英国医学杂志》供稿。而在最近的十几年里,她一直把精力放在,对脏话的研究上。

从小我们就被教导,说脏话不好、不文明。在地球上有人类居住的绝大部分地区,说脏话都是一种禁忌行为。可是有些时候,我们依然会忍不住说脏话,那句“忍不住爆粗口”就是明证。为什么我们明知说脏话是禁忌行为,却依然忍不住做这件事?说脏话是人类的本能吗? 说脏话,对我们有什么益处?我们了解完这本书就知道了。


什么是脏话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说不能说脏话,这样不文明,是粗鲁的表现。2011年,斯德哥尔摩大学,有一位专门研究脏话的语言学家,叫芒努斯·荣。他统计了全世界的数千份,针对脏话的调查样本。并且给脏话下了个定义。他说,脏话一定满足四个特征。第一,它一定包括禁忌词。第二,它不指代或预示实际行动。第三,脏话大体遵循特定的句式。第四,脏话一定情感性很强,具有表现即时情绪的作用。而本书的作者,在这四条的基础上,给出了一个更简洁的定义。她认为,脏话就是情绪激愤的情况下使用的,指代普遍禁忌的词语。简单说,脏话的本质,就是打破禁忌。

比如,在美国,黑鬼就是一句脏话,为什么?因为它触犯了种族歧视的禁忌。再比如,150年前,我主洒血之所以是句脏话,是因为触犯了基督教的禁忌。再比如,在日语里,排泄物之类的词语并不算脏话,是因为日语的体系里,压根就没有排泄物禁忌。大家不忌讳,也就谈不上触犯,当然就算不得脏话。

从某个角度来说,人类天生就有打破规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冲动。这是人类的本能。很多脏话说完,有种莫名的爽快感。因为你释放了,打破禁忌的本能冲动。当然,我们不是说,人就应该说脏话。而是说,脏话为什么这么顽强。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是跟我们的本能绑定在一起的。而神经科学家对脏话是什么看法呢?神经学家认为,脏话是大脑的交响乐。他们是说脏话的产生机制,就跟演奏交响乐一样复杂。我们来看一个案例。

1848年,美国正在大修铁路。其中有一位铁路先驱,叫菲尼亚斯·盖奇。他在一次爆破中,发生了严重的意外。一根铁棍,击中头部,从前额到后脑勺,打穿了一个大洞。根据当时在场人的回忆,盖奇在受伤之后,还因为呕吐,大脑受压,流出了大概半碗茶的脑组织。但是,盖奇居然没死。在事发地佛蒙特州的报纸上,还有一篇专门写这件事的文章,标题就叫《大难不死,只差半碗》。命虽然保住了,但后遗症很严重。盖奇整个人都变得很迟钝,丧失了大部分思考能力。但是,唯独说脏话的能力不减反增。盖奇总是止不住的说脏话。当然,今天我们对这个现象的研究已经很明确,这是典型的秽语症。

要说本案例发生的年代,科学上对大脑的认识还存在着两大阵营,一方将大脑比作层层叠叠的蛋糕,另一方坚称大脑较像奶冻。我们用这两种甜品来命名意见双方:“奶冻派”认为大脑凝成一块,没有分别,这一块组织跟那一块都一个样;“蛋糕派”认为大脑内可以分出不同的部位,这一个部位跟那一个部位各司其职。要是把奶冻挖走1/3,剩下的还是奶冻;如果拿掉蛋糕上面的几层,结果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两派现在看来都不对,但显然,奶冻派偏离得更远。而这场事故的作用之一,就是让奶冻派,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因为很显然,盖奇的一部分脑区受损之后,相应的,只是一部分功能受损。说脏话的能力并没有减退,只是不能控制而已。换句话说,在这场事故中,脏话就像一个路标,让脑科学的研究,在奶冻派和蛋糕派这个路口上,少走了一段岔路。最后通过对患者的观察,神经学家得出了这么几个结论。

第一,脏话应该是人类掌握的,最早的语言之一。因为大脑中跟语言相关的区域,位于大脑的高级思维区,进化出来的时间相对晚。而这个区域受损,只会影响逻辑表达,并不影响说脏话。这在一定程度说明,脏话并不是后来进化出来的高级语言能力,它出现得应该更早。

第二,说脏话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性思维运动。因为说脏话的时候,首先你自己的情绪,会处在一个特定的状态。其次,你还要动用自己的共情能力。感受周围人的情绪,然后决定,该说什么样的脏话。这需要我们调动自己的情绪、同理心、语言能力。

脏话的作用是什么

我们知道了脏话可以发泄情绪,伤害别人等等。但作者认为,并不仅仅是这些作用,它还有更好的用处。那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增加沟通效率

第一个作用是,增加沟通的效率。你可能会说,不对啊。脏话只是发泄情绪,不包含任何信息量。它只会给沟通造成干扰,怎么会增加效率呢?

假设,你正在加班,任务都堆到一个月后了。这时,你身边有个同事,偏偏要拉着你讲笑话。请问,你怎么拒绝?你可以说,我不想听。但是,你觉得会有用吗?你也可以说,我很生气,你别再打搅我了。但对方也未必真能感觉到你在生气。其实,最管用的就是,滚。

要想表达逻辑,或者陈述一个事实,脏话确实没用。但是,假如要表达情绪,尤其是惊恐、愤怒、害怕之类的极端情绪,脏话的效率非常高。但一旦把它们换成别的语言,就总感觉,哪里差了点意思。借用作者的原话,她说,脏话就是让情绪搭上语言的便车,以此获得即时的通信。 换句话说,你也可以把脏话当成是情绪的实时表达。这个功能,还带来一个附带的结果,就是我们在跟人沟通时,假如对方的语言当中,不经意间带出几句脏话。我们会觉得,这个人的情感状态很真实。

比如,在荷兰的伊拉斯姆斯大学,有两位教授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模拟法庭的庭审现场。志愿者当陪审团。再找几个演员充当被告。让志愿者判断,被告说的是不是真话。结果发现,在阐述那些情感特别强烈的事实时,比如,我被冤枉了。在说这些情感特别强烈的内容时,假如夹带一两句脏话,会让被告看起来更可信。 再比如,2017年,美国、新西兰、荷兰,等几个国家的大数据分析师,一起做过一项研究。他们考察了七万多条脸书网的动态。结果发现,脏话跟谎话呈现出负相关。也就是,在一条动态里,出现脏话的概率越高,那么,这条动态潜在的谎言成分就越小。

因为撒谎是需要思考的。你需要调动自己的逻辑能力。但是,人们在说脏话时,往往情绪比较激动,这个时候,逻辑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屏蔽掉的。而屏蔽逻辑能力,就等于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撒谎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说,适当的说一点脏话,别人反倒更容易相信。当然,这些效果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脏话是情绪的容器,也是表达极端情绪最高效的手段之一。

缓解疼痛

假如我们不小心砸到了手脚,大概率的情况下是恶言恶语的骂两句。作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的爆粗口,并不算是没有教养,而是一种正常的本能反应,并且可以缓解疼痛。

比如,有一个心理学家,叫理查德·斯蒂芬斯,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召集了67个志愿者,让他们把手放进冰水里。直到冷得忍不住,再拿出来。这些志愿者分成两组。一组可以说脏话,假如你觉得冰手,可以随便骂。而另一组禁止说脏话。结果发现,脏话组在回忆起实验过程时,普遍觉得疼痛感比非脏话组要低。

斯蒂芬斯博士个人还说道:“痛觉在过去常常被视为纯粹的生理现象,依现在的看法,则认为其中不乏心理的成分。比如,被朋友被判、被人辱骂,在承受这些心理层面上的疼痛时,脏话也有缓解作用。

比如,有这么一个实验,实验者是一个叫做鲁迪的教授。他把志愿者分成两组,然后让他们参加心理问卷调查。这个调查问卷的结果早就设定好了,不管怎么答,最后的评估报告都会告诉你,你这个人性格有严重的问题,没人喜欢你,即使结婚也长不了,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显然,这个结果对人打击很大。落实在感受上,就是很心痛。但假如让当事人说几句脏话,他们会明显觉得,心痛的感觉小了不少。

也就是说,不管是生理疼痛还是心理疼痛,脏话,都有一定程度的缓解作用。作者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在说脏话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调动了自己的暴力情绪。而人在这个状态下,身体会发生一些化学反应,提高对疼痛的耐受力。当然,我们要知道脏话只是可以缓解疼痛,并不是说生病中毒也管用。

降低暴力

脏话还可以降低一个团体中,发生暴力的几率。也就是说,我们在生气的时候很容易动手,但是如果我们用脏话骂出来以后,就会突然感觉没有那么生气了,也就不会动手了,因为已经消气了。为什么呢?因为大多数的暴力行为,它的本质其实都是当事人,在释放自己的攻击欲。暴力只是一种满足手段。但是,假如能用别的方式,满足这个攻击欲,暴力就不会真的发生。而脏话,恰好就有这个作用。

根据语言学家的研究,脏话在很大程度上,脱胎于诅咒。换句话说,脏话是简化了的诅咒。而诅咒,是放大了仪式感的脏话。比如,诅咒你出门被车撞等等。当然这并不会对现实造成什么影响。但落实到当事人身上,攻击欲已经被释放了。说脏话的人心满意足,发生暴力的概率,自然就降低了。

这本书的内容差不多介绍完了,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作者并不是说我们应该骂脏话,而是说骂脏话是我们人类的本能,这个底层逻辑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骂脏话,那这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我们为什么会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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