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時代-讀書筆記

出自楠悦读

作者弗朗斯•德瓦爾,荷蘭著名的心理學家、動物學家和生態學家,現為美國艾默里大學靈長類動物行為學教授,1993年當選為荷蘭皇家藝術與科學院院士,之後相繼入選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及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2007年被美國《時代》周刊選為當今世界具有巨大影響的百位世界文化名人,以及目 前在世的全球最偉大的十幾個科學家之一,主要著作有《黑猩猩的政治》、《類人猿與壽司大師》、《靈長類動物如何謀求和平》以及《人類的猿性》等。

看完這本書,你大概能意識到,人類是多麼高端洋氣上檔次的動物。我們不但可以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為他人的快樂而快樂,我們也可以為了他人的痛苦而快樂,為了他人的快樂而痛苦。在災難和異族面前我們相濡以沫,一旦天下太平我們又相忘於江湖或者相互廝殺。如此極品,卻又如此科學。這本書不但可以讓你坦然接受內心的黑暗殺人越貨,還可以讓你不做作不矯情的釋放光明學習雷鋒。


共情是我們的天性

亞當•斯密在《道德情操論》中提出,人類或許真的非常自私。儘管如此,他的天性里明還存在另一些特質,讓他去關注他人命運,甚至為別人幸福感到滿足——哪怕自己除了觀者的快感一無所得。這種現象就叫共情。共情的機制被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是:感知和模仿、關心和撫慰和設身處地的幫助他人。

感知和模仿

比如,打哈欠這個動作是會傳染的,看到別人打哈欠,我們也會不由自主地打起哈欠來。我們對別人非常敏感,不僅僅是動作,情緒也會傳染。因為這種無意識的同步效應,尤其對於無法用語言來互相溝通的動物來說,非常有助於整個群體的協調運作。

關心和撫慰

當我們感知到了別人的消極情緒,在共情的作用下,我們就會嘗試用肢體接觸和語言來撫慰他的心情。在這一層的外面,共情的最高形式,就是設身處地、帶着明確的目標去幫助他人。作者說共情,像一個俄羅斯套娃,核心的功能最為古老,即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得同對方一致;演化的過程在核心周圍加上更複雜的能力,比如關心他人和換位思考。層次代表了演化的過程,生物的演化很少憑空創造出某種性狀。它慣用的手法是對現有的結構進行改造、挪為他用或者乾脆朝其他方向發展。

生命發源自海洋,最早的陸地動物也是從海洋動物演化來的。陸地生物的祖先從水裡上岸,胸鰭成了前肢,經過漫長的時間,又分化成了蹄子、爪子、翅膀和手,後來有些哺乳動物重新回到水裡,同樣的結構又演化成鰭狀肢。這就是為什麼生物學家如此鍾愛俄羅斯套娃這種玩具,尤其是那種本身就有歷史象徵意義的。

作者認為共情幾乎是和哺乳動物一起產生的,它的生物學基礎是一億年前就已經具備的,又經過了漫長的發展到了今天的樣子。所以很多動物也都有共情的能力,只是不見得有我們這麼發達、這麼多層次,但最核心的東西其實是一樣的。

比如,在美國的耶基斯國家靈長類研究中心,為了研究黑猩猩的社會性,飼養員有時會給它們一些可以分享的食物,比如一個特別大的西瓜。西瓜一出現,所有的黑猩猩都蜂擁而至,想要第一個拿到它好飽餐一頓,甚至為此大打出手。動物的天性如此,畢竟在自然環境中,見到吃的不趕快拿到手就很有可能餓肚子。可以說黑猩猩這種爭搶食物的行為是純粹出於自私的生存本能。但這種爭奪一般很快就會結束,一般不到二十分鐘,大家就會承認最終的勝利者對西瓜的所有權。

有趣的是,這位勝利者卻並不會選擇吃獨食,而是把西瓜分給自己的親戚和朋友一起吃。其他的猩猩也會湊過來,向它攤開手掌要吃的,通常也都能要到,然後再把討來的西瓜繼續分給自己的親戚朋友。到了最後,每一隻黑猩猩至少都能吃到一點西瓜。儘管也會發生一些小的衝突,但整個過程基本上算是和平的。

在科特迪瓦的塔伊國家公園,也有研究人員開展過關於黑猩猩的研究。他們發現,黑猩猩竟然會主動照顧被豹子咬傷的同伴。它們會把同伴傷口上的血先舔乾淨,小心翼翼地把傷口上的髒東西除去,同時還一絲不苟地驅趕着周圍的蒼蠅蚊子。而在群體行動的過程中,大部隊也會主動地放慢腳步,好讓傷員能跟上。

因為黑猩猩的基因和社會性都與人類十分接近,比較方便實驗觀察,所以研究者們會通過黑猩猩來研究靈長類動物的共情能力,並由此推論,共情是動物也能擁有的能力,是我們在漫長的演化中獲得的一種反應機制。

很多人都覺得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在英國工業革命時期,有生物學家提出,每個物種存在的目的都只有生存和繁殖;同時也有經濟學家認為,人活着只是為了生產和消耗。這些理論都被人們理解成了極端的利己主義,認為自私才是人類的天性。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比如,研究者發現,很多參加戰爭的士兵都會產生嚴重的心理創傷,這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曾經死裡逃生,而是因為目睹了大量同類的慘死,哪怕是自己的敵人,出於共情的天性,他們也會為對方的傷亡感到痛苦,如果把人類看成極端自私,只顧個體生存和繁殖的動物,是無法解釋這種現象的。

作者認為,人性並非極端自私。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指出,生物是為基因服務的生存機器,生物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儘可能多地複製自己體內的基因。於是就有人認為,個體也應該是全然自私的,甚至認為應該主動在社會內部進行人為的優勝劣汰。

但物種演化的驅動力和個體實際行為的驅動力是有所區別的,為了某個目的演化出來的功能也經常被生物用在別的用途上。我們的基因雖然是自私的,但人性並不是極端自私的,共情是我們在演化發展過程中保留下來的重要能力。

共情在社會中的作用

共情可以讓我們知道別人的需求,讓我們學會給別人公平,有利於合作的進行。時至今日,人類已經成為了高度社會化的動物,我們極度依賴社會,幾乎沒有人能脫離社會獨自生存。為了生存,我們都必須融入社會,通過與他人合作來創造更高的價值。合作才會給我們帶來的更多的利益。

比如 ,法國思想家盧梭在他的著作《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與基礎》中講了一個故事,兩個獵人上山打獵,如果分頭行動,每人就只能打到一隻兔子,如果選擇合作,就能一起打到一頭鹿,就算每個人只分到一半,也比一隻兔子的價值高得多。

創造合作

在工作和人際交往中,我們都會參與非常多的獵鹿行動,來完成個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比如在一家公司里,員工們各司其職,讓公司順利運轉獲得效益。通過合作得到更多的效益,這就是社會性動物的生存哲學。但合作也會帶來問題,就是利益的分配。人們總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更多,看到自己的那份比別人少,就會心生怨恨,不願意再合作。

作者在書中提到了一個實驗,同時給兩隻捲尾猴一塊小石子,再讓它們用這個小石子從人的手裡換零食吃。如果給一隻捲尾猴吃黃瓜片,給另一隻吃葡萄,拿到黃瓜片的那隻就會暴跳如雷,把黃瓜片扔到老遠的地方。但如果兩隻猴子拿到的都是黃瓜片,它們就沒有什麼反應,雖然葡萄才是它們的最愛,但畢竟黃瓜片對它們來說也算是難得的美味,如果一隻猴子總是看到別人吃葡萄而自己吃黃瓜片,它就會開始拒絕參加實驗。還有很多類似的實驗證明了大多數靈長類動物都會對不公平產生強烈的反感和敵意,拒絕參與不公平的合作,作者把這種行為叫做不公平規避。

帶來公平與道德

首先,帶來公平。能對別人共情,就能照顧到別人的公平,有效地減少矛盾和衝突。作者在一次實驗中,給了一隻倭黑猩猩很多吃的,但這隻倭黑猩猩卻不敢吃。它無助地看着工作人員,用手指向它正在遠處觀望的同類們,工作人員只好給所有的倭黑猩猩都發了一點吃的,這隻倭黑猩猩才開始吃眼前的食物。這就是共情帶來的幫助,能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也為自己換來了安全。

公平問題存在於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每個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參與複雜的獵鹿行動,如果沒有共情的作用,每個人都只顧自己,我們就會為一點蠅頭小利爭得頭破血流,結果什麼事也做不成。如果人類都對他人的感受無法共情,社會就會陷入僵局。

其次,我們的道德感也是共情帶來的。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套道德標準,我們用它來評判別人、約束自己。如果有人做了違反道德的事,我們就會感到反感;當自己的行為不道德時,我們也會感到慚愧和自責。

這是因為,每個人都希望好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而壞事不會,希望自己被別人好好對待不被傷害,當我們看到或者想到一件壞事的時候,我們會情不自禁地想象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有人喜歡這樣的遭遇,所以我們希望自己和別人都過得好、不被傷害。每個人都會自然地產生這樣的願望,也正是對這種願望的集體共情孕育了人類社會的道德標準。

造成傷害

這並不代表共情的能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它也會對別人造成更多的傷害。作者說,人類在擁有最強的共情能力的同時,也非常擅長折磨別人,這是因為人可以對別人的想法和感受有所體會。要想知道怎樣才能讓別人痛苦,就要先對別人的痛苦有共情。

比如,追求事業或利益時,他們會改頭換面,將溫柔排擠到一個小角落。對潛在的競爭對手可以非常殘忍,對擋道者一律剷除,絕不手軟。有人甚至表達出對身體的侮辱。比如對競爭對手進行威脅,從他最看重的地方入手。

人類「內在的猿性」其實並非普遍以為的那樣冷漠和卑鄙;正相反,共情的能力深深植根於人類本性之中,讓我們對別人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


共情時代 導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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